在哲学学习和研究的过程中,我们往往不自觉地去思考一些元哲学意义上的问题,如:“哲学是什么?”“如何做哲学?”等。不同时代的不同学者对这些问题有着不同的回答。假如从哲学的未来这一角度出发,我们又会得出什么样的答案?
2021年10月28日16:00-18:00,由哲学系何静老师主持,山西大学哲学系特聘教授江怡,在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人文楼冯契学术陈列厅,做了“哲学的未来和未来的哲学”为主旨的精彩讲座。江教授以未来为切入点思考“什么是哲学”,对哲学进行重新的解读和定位,并从未来的视角探究哲学的性质和前景。
首先,江教授向我们揭示了“哲学是否还有未来”这个问题所蕴含的意义。一方面,当我们询问“哲学是否还有未来的时候”,无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或是否定,就已经确定了哲学的存在;另一方面,对哲学是否还有未来这个问题的回答,则预示着我们必将与哲学共存在。同时,哲学的未来,规定了哲学的性质,以未来作为了哲学的性质,这也是哲学活动的独特标志:因为未来是哲学的专属关照,哲学也是唯一面向未来的科学,与其他学科相比,没有一种科学会像哲学这样,把自己的未来作为学科发展的根据;哲学研究有的三种方法:哲学史、问题研究和比较研究:哲学史研究是对自身历史的回溯式考察,目的在于总结经验;问题研究是哲学自身的概念阐明,目的在于打扫战场;比较研究则是哲学对相关思想传统的镜像式考察,目的在于扩展视野。然而,无论是哪一种方法,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面向未来。由此可见,哲学对后人的益处,恰恰在于“哲学是带有预言性质的学科”。
除了规定哲学的性质以外,未来的哲学是对哲学特征的描述,以未来的性质展现了哲学的性质,表现为三个特点:“不确定性”——这是未来的基本特征,也是哲学的魅力所在; “不可预见性”——任何的预期事件在未来都有可能发生改变;“无限开放性”——未来的哲学充满了这种无限开放性。进一步地,我们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江教授以康德、黑格尔、罗素与塞尔为例,从历史的角度给出了处于不同时代的哲学家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无论为了解释逻辑和历史的统一从而探索绝对精神的演变和作用,还是探求一种“满足理智上求真和逻辑上宽容的生活方式,抑或是从传统认识论中跳脱出来,都向我们展示了处于某个时代的哲学对未来所起到的启示作用。
接着,从对黑格尔的名句“哲学就是哲学史”的误读入手,江怡教授强调哲学并非等价于哲学史。这需要我们对哲学的性质进行重新理解。首先,以往的哲学都是“回溯式的”,是从历史中寻找哲学的价值和意义,用过去规定现在,用现在解释未来,但从哲学性质上看,哲学应当是“预言式的”:应当从未来中反观历史和当下的哲学,用哲学的预见性解释哲学的性质和作用,以免陷入哲学史的汪洋大海。另外,历时与共时的非对称性也会为理解未来带来启示,我们不可能直接对不可知未来做出评判,但依赖哲学的预言能力,未来能够被纳入到当下之中,在哲学上说,未来并不是还未达到的某种状态,而是指在概念中已经被揭示的状态,他们被压缩在了共时性的空间之中,因此通过放弃线性思维和以空间解释时间的逻辑推论,这一“压缩到共时空间中的未来”能够成为规定哲学性质的标尺或准心。
在讲座的最后,江教授为我们描绘了未来哲学的可能形态。第一种可能形态是“作为规范的哲学研究”,哲学的工作在未来可能表现为一种对规范性的要求,不仅指伦理的规范性,也是指知识的、科学的、社会的规范性,更是指逻辑的规范性、作为社会规范的道德理解和作为行为规范的合理性理解。 第二种是“作为科学清道夫的哲学分析”,包括对意识现象的心理分析、对科学问题的哲学分析等等,其中尤为重要的是对概念意义的语言分析以及对命题推理的逻辑分析。第三种是“作为人类希望的精神科学”,假如人类失去和反思的能力而只以科学为唯一真理标准,后果是及其严重的,对于挽救人文科学的正常发展,以“人的科学”为核心,哲学可以贡献自身的力量。最后是“作为道德推理的伦理学”,未来的伦理学中,应用伦理学应当占主导地位,如何将伦理学从道德哲学推入到实践科学的高度也是哲学可能面临的重要议题。
讲座结束后,在场的老师和同学与江教授展开了热烈地讨论。郁振华老师强调,哲学的议题“doing philosophy”的到“未来哲学”演进是非常有意义的,哲学为主导的研究范式之内的看法同样非常可贵,并认为有一些根本性的变革正在悄悄发生。朱承老师从中国哲学的视角,讲述了“述”与“作”的关系,中国哲学把“述”藏在“作”之中,因此哲学史的作用或许仍待更中肯的评价,深化了本次讲座的议题。郁锋老师进一步向江教授请教了未来做哲学的具体方式。本次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