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15日，华东师范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刘永芳教授受邀，在上海市社会科学联合会组织的“第21届上海市社会科学普及活动周”上，面向广大市民作了题为“理性决策与有限理性决策”的主题报告。本次报告通过腾讯会议和小鹅通平台同步直播，来自全国各地的700余人线上参加了报告会。
刘永芳教授以心理学的“疤痕实验”视频分享作为预热环节，首先向听众讲解了什么是心理学及心理学的力量是多么神奇，然后以医疗实践中 “检测结果呈阳性者罹患癌症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一司空见惯的问题引入主题，向听众普及了贝叶斯推理的基本知识，指出了现实生活中风险决策的重要性。
在报告的主题部分，刘永芳教授围绕“决策及其两条路径”、“什么是理性与有限理性决策”、“如何看待理性与有限理性决策”以及“现实生活中如何做出好的决策”四个问题展开了详细的讲述。关于决策及其两条路径，刘教授从当代决策领域的集大成者赫伯特•西蒙(Herbert Simon)提出的“管理就是决策”的论断切入主题，首先通过鲜活的例子阐述了这个经典论断对管理者和普通人的现实意义，指出管理活动中经常出现的重“绩”轻“效”、重“动机”轻“效果”的有偏认知可能是许多人难以理解和把握“管理就是决策”之精髓的重要原因。从心理学的角度看，决策就是心理上的权衡，即为了获得成功或收益而愿意冒多大风险、付出多少时间和精力并涉及个体尊严和自尊的复杂权衡过程。如何权衡呢？有两条路径：路径一是基于无限理性假设的规范性决策模型，强调根据逻辑、概率和统计分析的结果而做出最优化的决策；路径二是基于有限理性假设的描述性决策模型，强调采用具有生态合理性的简单启发式规则做出满意性决策。
关于什么是理性与有限理性决策，刘永芳教授指出，按照上述的路径一做决策就是理性决策，而按照路径二做决策就是有限理性决策。他结合现有研究中发现的一些经典的现象，分析了理性和有限理性决策的实例。其一是决策前的基础比率问题。严格按照事件发生的基础比率做决策就是理性决策，而现实中司空见惯的忽视基础比率（如“守株待兔”）和误用基础比率（如赌徒谬误、热手效应）现象就是有限理性决策。其二是决策后的证真性问题。人们在做出决策后，总是寻求能证实自己过去选择的相关信息，而忽视与自己的判断和决策相悖的信息，如为某一事件付出金钱和努力后就会相信这一事件成功的概率更高（赛马获胜的概率）、允许推销人员跨过门槛就会给出一定的承诺（登门槛效应）。其三是动态决策的承诺升级和成本沉没问题。承诺升级是指即使有可靠的证据表明之前的决策是错误的，仍追加投入，而不是及时止损。原因在于，人们在心理上不愿看到“沉没的成本”打了水漂。其四是确定性效应。人们普遍有在获益情境下回避风险的倾向。其五是反转效应。人们还有在损失情境下寻求风险的倾向。其六是框架效应。人们常常无视问题的本质而受问题的描述方式影响做出决策，如人们在经典的亚洲疾病问题上所做的选择。能够克制或克服上述各种偏向的决策就是理性决策，而不能克制或克服这些偏向的决策就是有限理性决策。
关于如何看待理性和有限理性决策。刘永芳教授指出，“理性决策”未必都是好的决策。一方面，由于人们的理性是有限的，无法做到理性决策模型要求的水平，因而理性决策模型常有脱离实际的风险。更一般地说，理性决策常有强人所难之嫌，有用理想代替现实的倾向。另一方面，即便人们能够按照理性决策模型进行决策，也未必能获得预期的效果。在个人适应环境和实现近期目标意义上，有限理性决策具有工具价值，能够节省人们的经济成本和心智成本，也能获得具有生态合理性的满意性结果，但在实现更高和长远目标意义上，有限理性决策是远远不够的，有可能把人引向得过且过的状态，还有可能为不思进取、恶性不义者提供借口或托词。因此，两种类型的决策不能相互混淆和替代，二者之间也并没有天然的鸿沟。在现实生活和工作中，作为有限理性的人，该如何确定目标和作出取舍呢？答案应该是，遵循“满意性原则”，找到理性和有限理性的价值均衡点，确定高于现实而又不脱离现实的抱负水平，在落在“最近发展区”的目标上积极进取，即本着俗话所说的“跳一跳，够得着”的原则而行事。
关于现实中如何做出好的决策。首先是要尽可能克服决策偏差。专注于目标、寻找与信念相悖的信息、勿从随机事件中寻找和“捏造”意义等都是克服偏差的有效方法。刘永芳教授特别强调，“道义和情怀”是好的决策的基础和前提，没有道义基础的决策不仅殃及他人，还会殃及自己，而没有远大情怀的决策必然会充满偏差。其次是要重视心理学发现的事实和规律。基于无知的决策强调并非信息和选项越多越好，有时仅仅凭借再认启发式和少即多效应就可以做出好的决策；单一理由决策强调基于一条线索或一个理由做出决策；抱负水平设定规则强调限制设定抱负水平所用的时间和所考虑候选项的数量。最后，刘永芳教授以一段视频分享材料告诉大家，好的决策不仅关乎理性，而且关乎情绪，生气和愤怒时，不要说话，不要做决定！
本次讲座内容丰富、深入浅出，向大众普及了理性与有限理性决策的相关知识与理论，得到了一致好评。在直播期间及报告会结束后，众多听众在互动平台留言，纷纷表示该报告内容充实，用鲜活的例证和科学研究的结果传播了正能量，收获颇丰。
张家哲、王菲供稿，刘永芳审校